“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他,看看他人好不好。”
“你不是人。”
“是,我不是人,但有几个男人没做过被狐狸精勾引的美梦?”
“你很烦。”
“和你差不多的烦。”
白狐坐在窗台边,手里夹着一根烟,穿着很夸张的上世纪夜场礼服,神似梅艳芳的影照。
小萝莉坐在自己卧室书桌前,面前放着作业册。
“她十点前必须睡觉,你来了,我还得出来看着你,还得帮她做小学生作业。”
“我倒是觉得你挺乐在其中的。”
“这你都能看出来?”
“是啊,看出来了,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件事,我可是听说过有一些鬼差会遭受宿主意识的一些同化,最后把自己弄成精神病的。”
白狐不知道的是,
之前在通城就真的有这么一位,几乎精神失常了,最后在周老板的腹中被渡化。
“你不懂。”
“我懂,你是羡慕她的生活,渴望她的生活,甚至,幻想着自己是否可以以这种方式重新活一遍?
话说,
你上辈子是不是很缺乏父爱母爱,学习条件也不是很好?”
这些事儿,知道的人可并不多。
小萝莉瞥了一眼窗台位置,没接话。
“我是猜出来的,很明显了,你在做梦呢,这又不是那种‘重生’的小说,这个梦太薄了,不值得做的。”
“你大晚上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聊心理学的?”
“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怕。”
“怕?”
“我也不知道我怕什么,忽然就害怕起来了。
我之前除了偶尔来这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那家会所里,我可以给他送一张会员卡,他也可以来我那里去消费,就在高速路那边,靠着扬州。”
“我替他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做的。”
“你偏题了。”
“我偏题了,刚说到哪里来着?哦,对了,我这阵子忽热觉得心情不是很好,整天慌里慌张的,连入定都做不到。”
“自己吓自己?”
“我是妖,你是人变成的鬼,其实,说实话吧,当妖怪的,哪个不是九死一生从其他动物尸体上爬出来的?
要是没点儿机敏劲儿或者叫第六感的东西,早就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你们人类总喜欢用‘丛林法则’来感叹一些事情,
但老娘我就是在老林子里长大的,
我要是不信我的第六感,我该信什么?”
小萝莉微微摇头,“所以,你来是?”
“我有点慌,又不想回老林子里去,想在这附近找个窝先躲一躲。”
“去书店?”
“总不可能是你这里吧。”
“其实,我真的不建议你去书店。”
因为,如果通城要发生一些事情的话,书店不可能不牵扯在其中。
况且,
白天在书店,
周老板已经明确对自己手下等人说了,过阵子可能会发生一件大事,所以月牙他们这些外地鬼差并没有回去,而是滞留在了通城,随时准备接受召唤。
“但我想不到可以去哪里了,我这么萌,这么可爱,应该还是很受欢迎的吧?
不管是做萌宠还是做rbq,
有几个能拒绝?”
小萝莉想到了书屋今天刚被老板带回来的那只花狐貂,放下了铅笔,有些无奈道:
“店里动物现在不少了。”
“不就是一只猴子么,怎么,又多了几个?你们老板平时看起来不近女色的样子,是不是喜欢超越种族的爱恋啊?
不然怎么老是往家里带动物?”
“你想去的话,可以去,我不阻拦你。”
“你不去么?”
“我等电话。”
言外之意,
需要我帮忙时,我再去。
“嗯,或许,你才是最聪明的。”白狐从窗台上走下来,站在一群布娃娃前面,随意地挑弄着,“远离是非之地,还有这么好的一个借口和理由。
但正如我上次说的那样,想要混得好,又想自己身上一点衣服都不湿,怎么可能?
就像是会所KTV里的那些卖笑不卖身的公主,她们也只坚守最后一点底线,却也明白,一点便宜不被客人占也是不可能的。”
“我不用你来教导我该怎么做。”
“命运就是这般,从你当初被他强行收做手下时就已经注定了。”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你是鬼差,把‘差’字去掉,就是个‘鬼’而已。
一个鬼,迷恋阳间的家庭冷暖,迷恋一个父亲,迷恋一段孽缘,
类似的凄惨故事,都不用我举例了,一般看了开头就知道结局肯定是悲惨无比的。
最重要的是,他又不是G父。”
“你的话,太多了。”
“好了好了,不烦你了,我下去看看他可以吧?看完我就走,去书屋,求一个收留。”
小萝莉低下头,拿起笔,继续做作业。
白狐走向门口,身形从人化作了一只白狐,毛色晶莹柔顺,狐眸里满满的一汪春水。
她下了楼,来到了客厅里。
客厅空荡荡的,但弥漫着一股子肉汤的香味。
厨房里,女主人大晚上的还在准备夜宵,只是这夜宵和清淡真的一点都不搭边,她在煮肉,肉香四溢。
白狐摇摇头,走到了书房门口,从缝隙里钻了进去。
她看见了那个男人正坐在书桌后面看着病例,他很认真,眉头微蹙,不时地拿起钢笔写写画画做着记录。
认真的男人,最帅了。
白狐活了很久,在她心里,自然没有什么男尊女卑的念头,哪个男人敢在她面前逼逼妻为夫纲这类的话,她不介意让那位终身不能人道。
但她自然而然地善于去欣赏和观察所谓的男性的“美”,
眼前的这位,
无疑是很美的一位。
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的气质,他的儒雅,
只可惜大清不在了,
否则让他当一个穷苦文人秀才,
来一次湖畔相遇,
该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白狐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事实上,她清楚他应该不确定有自己的存在。
就这样看了许久许久,
白狐这才恋恋不舍地转身离开,
酒是穿肠毒药,色字头上一把刀。
白狐晃了晃自己的尾巴,
她准备离开了,
她需要去寻求庇护,
太过温柔美好的东西,往往也是脆弱不堪的地方。
她又来了客厅,
看见女主人端着一大盆肉汤放到了茶几上。
不过让人有些意外的是,在肉汤旁边,还有几份清淡的小菜。
女主人应该是比以前好转了许多,但有些几乎融入骨子里的习惯,似乎还是无法更改掉,比如,她喜欢做肉汤。
哪怕做了其他的很多菜,不做一下肉汤,饭桌上没这一个硬菜撑着,她就觉得不过瘾,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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