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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纸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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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阳咬着嘴唇半晌说不出话来,嬴华开口:“两百年前虽是疏国主动向楚国发动战争,却是当时的疏王为了获取更多的中原领土而战,是趋利;司马策则是因偷盗宁国至宝而自取灭亡,这二者相比今日之事有所不同。”

嬴华的目光十分犀利,声音稳若磐石:“况且如今两军对峙,粮草军备也是一项开销,文昭世子也不愿将军资耗费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上吧?”

凤朝歌微微一笑算是同意了嬴华的说法,他伸出一根手指点在宁国提出的条款上:“赢世子的说法固然不错,但宁国先挑起战事是事实,疏国将士的无故牺牲也是事实,难道这些代价只要你我上位者随意挥挥手,便全抹掉了?”

凤朝歌又不以为意的笑笑,用悠然动听的声音说道:“如今这情形,即便我要的是割让城池,巨额金银,我相信宁王也会毫不犹豫的同意。”

他掷地有声,言之凿凿,却一点也没错。

嬴华露出深思的神色,虽然他已经尽量找出和谈中的漏洞,告诉凤朝歌息事宁人对疏国也是件好事,可谁也不会丢下已经到手的利益,何况是凤朝歌这种机敏善辩之人。

可赢华觉得他方才的话没有说完,于是朝凤朝歌点头:“洗耳恭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凤朝歌,可他只是盯着和谈条款不说话,眸色沉沉似海、有种山雨欲来的压迫,让人透不过气。

风阃何乐生有些不懂凤朝歌的沉默,照这个形势下去,宁国根本无理可说,疏国的条件可以随便开。

佳阳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凤朝歌提出的条件太过苛刻令他无法交代,可就在她因为紧张而将冷汗不布全身的那一刻,凤朝歌的表情却忽然松快下来。

他将目光转开,有些懊恼的轻笑一声,又恢复往日的温雅,让人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只听他说道:“文昭的条件很简单,除了公主带来的五万两白银,我只要宁王的一封诏书。”

“诏书中只要说明宁国不会主动与疏国开战即可。”

佳阳闻言惊喜的看向嬴华,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见后者也是一脸深思。

这一纸诏书看上去挺唬人,但细细想来却并没有什么用,浊沧和宁国联姻从此视为一体,若它日浊沧和疏国开战,便算不得是宁国主动发起的,况且等到来日时局混乱之时,谁还管得了诏书上写的文字?

“世子,万万不可!”何乐生黑豆似的眼睛闪过惊讶,然后想要制止凤朝歌的行为。

凤朝歌不理他,自顾自对佳阳说道:“前日之事未及谢过宁王,此事从国法上来说都是宁国一意孤行,但从人情来说,本王知道这事也有自己的一半。”

他此时的笑倒十分坦荡淡然:“就当文昭,还宁王一个人情吧。”

佳阳对云舒前往北疆的事略有所知,她点点头,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回原地,一切完成之后,她命使臣将和谈内容珍而重之的收好,便赶回庶阳去了。

凤朝歌因心中记挂云舒的伤情也没有多作停留,带着风恪赶回了疏国。

疏国襄垣,季伯听说云舒的车架已经进城,早早带着成碧等在世子府门前,就连谈冲也闻讯而来。

谈冲不及风泮敏、亦不如何乐生缜密,却是以一个勇字被凤朝歌收归帐下。

骁勇善战的谈将军没了往日的沉稳,在世子府门前有些焦急,他收到风恪等人秘密传回京中的线报,对北疆之事了解的七七八八,却没从他们平安的消息中得到半丝安慰。

因为云舒重伤,凤朝歌直接奔赴前线商讨和谈事宜,再加上近日京城的紧张气氛,让他觉得十分心焦。

“到了,马车到了!”成碧最先发现出现在视线中的马车,泪眼婆娑。

眼见着出门时还安好的云舒此刻已经消瘦大半,且还是昏迷着被人从马车中小心抬出。

她用袖子擦了擦泪水,紧紧随着护送云舒的人回了房间,口中不住念叨:“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

谈冲身为下属不好去看云舒的样子,但从成碧的哭声中也能窥得一二,他是老实人,所以一直记得云舒为平城百姓做的一切,于是也有些难过。

他在队伍中找到了熟人,一把抓过林一笑,着急的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广陵殿下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林一笑见军医已经跟着众人进到房中,于是也带着谈冲走了进去,答道:“殿下在北疆被鬼方人伤了,腹中还怀了世子的骨肉……”

不等谈冲再问,林一笑就急着询问病情,世子可是将广陵殿下和腹中骨肉都托付给了自己,再说就冲着殿下在莱州城上救了自己一命,他也得报答。

“军医,这都一路了殿下还是时醒时睡的,到底怎么样你给句准话!”

老军医仔细把了一会脉,叹道:“这一路奔波自然没什么起色,好在病情没有恶化,如今回了京中倒是不缺上好的药材,姑且一试吧。”

老军医半刻不敢停歇,看完脉便跟着季伯下去开方煎药,房中只剩下云舒的亲近之人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

谈冲看到云舒毫无知觉的躺在那里,心中焦虑像蚂蚁上了锅:“这可如何是好,昨日朝中传回了边境和谈的详报,说世子殿下竟然放着大把的利益不要,只谈拢了一个不主动侵犯的条款,如今颖王率众在朝中上了十几道折子,都是弹劾世子的!”

他看了眼床上的云舒,那表情竟然有些幽怨:“本想着等广陵殿下回来主持大局,如今殿下这个样子,我怕世子回京之后局势都变了。”

林一笑顾不得去惊讶边境和谈的内容,只是问道:“朝中不是还有穆太师吗,我看世子应该已经在回京的路上,最多也就两日。”

他们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却惹得成碧不快,她往日在楚宫是见过世面的,当下也不管两人的身份,冷冷道:“两位将军刚护送我家殿下回京也累了,若要商讨国事请去世子书房,免得打扰病人。”

谈冲和林一笑是粗人,并不像成碧一般细心,如今被一声喝住有些挂不住面子,却又不好跟一个女子计较,况且这女子又不是一般的女子,是广陵殿下的身边人,于是只好一口气噎住,纷纷告辞。

云舒醒来时正值深夜,房中亮着幽幽烛火,一睁眼便看到成碧正窝在塌边,困倦的守着自己。

这么多天汤药灌下去,她觉得嘴里又苦又干所以想找些水喝,却没想到刚支起半个身子便开始头晕目眩,险些又昏过去。

“殿下你醒了!”成碧惊喜的呼了一声,驾轻就熟取过旁边的水盏。

幽暗的烛火下,成碧看到云舒斜靠在枕头上,身形纤细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削尖的下巴和眍?下去的眼窝,仿佛随便被风一吹便会倒下。

云舒看到她明明很想要哭却强制隐忍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姑姑不必担忧,我是昏迷了太久,多用些时日便养回来了。”

她往日含情莫测的眸子如今放大了许多,看上去就像两汪深不见底的潭子,能将人吸到眼底去。

她动了动清亮的眼眸,淡淡问道:“文昭呢?”

成碧转过身将水盏放好,不易察觉的一僵,然后回头笑着答道:“殿下你回府时奴婢并未见到世子,许是京中有急事要办。”

她想起林一笑曾说世子因怕宁国内乱刺激到云舒,所以不让他们将此事说出,于是便守口如瓶。

云舒‘嗯’了一声不疑有它,吃了些成碧提前准备好的清口小点,便又倒下沉沉睡去。

自从阖勒伤了她,又在城楼上吹了一日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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