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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6章 他册立的皇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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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温柔的握着他的手,柔声说道:“但是,就和你之前跟我说的一样,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一些事请,该了结的,一定会了结。可是,如果事情没到那一步,你就胡思乱想,那你想再多,也不过是为自己平添烦恼罢了。”

听了我的话,他的神情微微的一黯,抬眼望着我。

我轻声道:“别想了。”

他沉默半晌,才点了一下头:“嗯。”

我接过他手里那只可怜的杯子,里面的水已经所剩无几,我便起身去屋子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走出大门的时候,看见他腰背挺得笔直的坐在园中,一身藏蓝色的长衫几乎和周围那沉沉的暮色融为一体,而他的眼神,也显得非常的凝重。

我知道,他可以暂时不去想,但没那么容易放下。

裴元珍毕竟是他拜过堂,已经正式迎娶进门的妻子,她那样惨烈的死在鲜红的洞房当中,那种情景,又有几个能够忘怀?而她在生命的尽头说的那些话,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枷锁,一直锁着他。

那在他心里,怕是要成为一个难以平复的旧伤了。

我虽然什么都能想得很通透,但这个时候心里也难免酸涩,走过去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将杯子放到他面前。

而他就这样望着那杯子里晃悠的水光,目光沉凝。

过了许久,我终于打破平静说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他定了定神,才转过头来看着我:“嗯?”

“裴元修登基了,他册立的皇后是——”

“江夏王女。”

“韩子桐?”

“是。”

“……”

我深吸了一口气。

总算是——

说起来,我已经离京,这其实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但是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人难免有些感慨。

韩家有女,将母仪天下。

这句话,当年从魏宁远的嘴里说出来,我虽然未必真的就当真了,但是这些年来,每每在裴元修身边发生一些关键的事情,事涉韩家姐妹的,往往都跟这句话会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现在,韩子桐终于应验了这句话,真正的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我在感慨之余,也难免生出一种宿命感来。

是不是,人生一世,真的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引导着每个人的生命轨迹,不管怎么挣扎反抗,最终都会殊途同归的走上命运安排的那条道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

我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眉头深锁的男人。

我和他,我和生命中经过的那些人,最终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他感觉到我复杂的目光:“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摇了摇头,垂下眼去。

他想了想,说道:“你还在想他的皇后的事吗?”

我怔了一下,抬眼看着他,刘轻寒沉默了一下,说道:“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听说裴元修在他的登基大典上原本准备了册封皇后的仪式,但是在他登基大礼完成之后却将这一项给免了。可是,那个时候,他朝中的文武百官开始拥呼韩子桐的名字,所以,韩子桐才得以册立。”

我淡淡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我笑,看来那晚在界河边上,韩子桐最后的那一把力没有白出。”

当然,那还不是她能够得到那么多人拥戴的真正原因,虽然自自裴元修在金陵起兵以来,韩子桐就一直为他出力,尤其在天津城内他病倒之后,全靠韩子桐和谢烽稳住大局,这可以说是让她赚尽了人心,但仅仅这一些也是不够的,真正最后推她一把的,其实是胜京来的那个葛尔迪。

裴元修统治的,毕竟还是中原,他的文武百官,毕竟还是中原人,这些人怎么可能愿意让一个外族的女子来做他们的皇后呢。

钱可以分,土地可以分,但江山是绝对不能分的。

虽然刘轻寒对于这些日子来在京城,在后宫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太了解,但大致也能推断出一些来,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说道:“在这件事上,他多少还算是清醒的。”

我说道:“不过我想,现在他可能要多动动脑筋,想一想怎么在别的地方安抚一下铁鞭王和邪侯奇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但这个时候,我和他的心情,却都莫名的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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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庄不比我们呆过的那些大一些的城市和集市,太阳一落山,周围就完全安静了下来,这里的人也点不起蜡烛和油灯,整个村庄都漆黑一片,只剩下几声远远的犬吠声,衬得这里更加宁静了起来。

但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反倒有些睡不着了。

在已经被刻意铺垫得非常柔软的床铺上翻了好了好一会儿,我终究还是起身,举着烛台想要出去院子里走走透透气,就看到另一边的书房里闪烁着烛光。

一阵轻轻的咳嗽声从里面传来。

我走过去一看,就看到刘轻寒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正皱紧了眉头看着桌上铺着的一大块东西,神情凝重,一只手还捂着嘴轻轻的咳嗽着,直到听见我已经走近了的脚步声,才抬起头来:“你怎么起来了?”

“我睡不着,起来走走。”

他刚要说什么,又咳了起来,我急忙去另一边给他倒了一杯温热的水,顺带着拿了一件衣裳过来给他披上:“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现在虽然入春了,可晚上还凉,你怎么穿得这么薄在这里坐着。”

他喝了几口热水,脸色总算好了一点,然后笑道:“你怎么这么唠叨。”

“你还说我唠叨?”

眼看着捅了我这个马蜂窝,他急忙摆手:“好了好了,我说错了,你不唠叨。”

“你这话什么意思?”

“哎——”

他顺手指了指外面,透过窗纸,看着院外还有几个人来回走动的身影,听见这边的响动,都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是他的人在外面巡逻看守,这是示意我给他留一点面子。

我又瞪他了一眼。

他软声道:“好了好了。”

说完,将杯子放回到桌上,我犹气不过,但也不好真的再说什么,转头一看桌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地图。”

“地图?”

我走过去将烛台放在旁边,两盏烛台的光更明亮了一些,也将那一大张图纸照得更亮了,才看清,这是河南、山西交界处一带的地图,上面被他圈了几个地方,也标了几个地方。

这是——

他见我看得出神,索性起身让到一边,将我拉到椅子里坐下,自己将衣裳披到身后,双手撑在椅子的扶手上,跟我同看这张地图。

我看了一会儿,心里似乎有点意识到了什么,但又有些模糊,抬头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他的脸原本就因为中毒重病清瘦了不少,清晰的轮廓在晃动的烛光的映照下,更加显得消瘦不堪,但那双眼睛却显得格外的明亮,他说道:“我在想你白天跟我说的那句话。”

“哪一句?”

“裴元修怕是要想办法,安抚胜京的人。”

我的心也忽的跳了一下。

仿佛感觉到了什么,他低头看着我:“你是不是跟我想的一样?”

我抿了抿嘴唇,说道:“不是想得着一样,这件事,我已经探知了端倪,没错,裴元修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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