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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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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女走后,国王殿内乱成一团,应国王的要求,善雾奉命召了在自己宫里守候的三王子。随之而来的便是岳国的传位大事,召集群臣,新帝登基。

这些景象六王女没有亲眼目睹,她回到宫殿后,一整夜没睡,直至凌晨丧钟响起,举国哀鸣,她才合上了敞开一晚的窗户,将自己藏匿于黑暗中。

旧帝陨落,新王登基。

原本在后宫中斗得欢天喜地的女人们一时间失去了方向。穿再好的衣服,打扮得再美有何用,那应该欣赏的人早就离开,她们的地位没法改变。她们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妻妾的地位相差如此之大。那个从妾位爬上王后之位的女人无需担心,她将是这个国家的王太后,继续享受着尊荣。

虽然岳国人平均寿命都不长,但王室的人养尊处优,作为国王更是如此。已逝国王身体向来不错,没想到小小的风寒便要了他的性命。

三王子名正言顺成为了新国王,可是底下大臣却不乏异议。他多年来只有一个妾室,无子嗣,战功赫赫,治理经验比较少,未来能带着国家走向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前有已逝国王珠玉在前,大臣们对继任者的要求将更高。

朝局暗潮涌动,后宫的女人们也在找新的靠山。

作为新王亲母养大的六王女重新受到了关注,她清净了好一段时间的六王女殿热闹起来。现在先国王还没举行葬礼,等一切都恢复正常,恐怕六王女殿会有更多的人想要进来。

大家心知肚明她如此受到瞩目的原因是,除了六王女是新王母亲养大,两人自小感情便好之外,还有一个可能的因素,现在的新王还没有立后,而六王女不管是身份、感情、威望都是合适的人选。

先国王的丧礼将在三日后举行。在王族及贵族见证下,由国师在宫殿内净化后,捧入母神殿,受王族和神官供奉。

丧礼当日,仪式在王宫中心的神之祭坛举行,神官着白衣,其他送礼者着黑衣,先国王的王女、妻子需戴面纱,围绕着先国王而站。王族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新王站在他的左手边、靠近头部的位置,其他王族按身份依次站立。第二圈开始,是顶级的贵族以及他们的嫡子。按照身份,越外围的身份越低。

国师缓步走上祭坛,祭坛中央是先国王,他仍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似乎只是沉睡而已。国师端着从母神殿带来的圣水,围着他走了一圈,将圣水洒在他的身上。国师将圣水递给一旁的神官,用干净的绸巾擦手。

趁着这个空隙,他扫过那个站在新王身边的蒙面少女,她低垂着眼睑,双手拢于腹前,似乎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撒完圣水,国师要做的便是将国王以火的形式送归母神,再用金器装起,送到母神殿。而这一切,都需要王族们亲眼见证。

圣火燃起,先国王渐渐消失在火焰中。没有人哭泣,会哭泣的那些妾侍们没有资格来到这样重要的诚。年纪比较小的九王女等人,早被他们的母亲教导过不得吵闹。

当火焰吞噬他的脸,六王女慢慢地抬头,望向高台上的人,她没有像王太后般时不时用手帕擦着眼角,她的眼睛十分冷漠,好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的葬礼,亲眼见证着他消失在这个世间,却冷漠得像个旁观的神。

火燃烧了数个时辰才熄灭。国师撒上鲜花,用特殊的工具将先国王的骨灰装入金盒中,盖上绣着雄鹰标志的纯白绣品,由高级神官捧着,国师在前做引导,领着先国王魂归母神殿。

在场者让开一条道路,静待国师离开。

国师走出王宫后,还将经过都城的中心道路,再拐回神殿。先国王一生功大于过,深受百姓爱戴,当国师走出王宫,百姓们已经寂静地等在道路的两旁,手捧着鲜花瓣,在国王的金盒经过时,将花瓣洒向他。

有些人看到这个场景,甚至哭出声来,去年岳国经历了那么多,是国王带领百姓度过,不仅如此,他还派出了他最疼爱的两个孩子,一个前往灾区,一个前往边境,为的不过是守护岳国。本以为度过了去年,一切都会开始变好,没想到居然是听到国王的丧钟。

周围的啜泣声不断,白衣神官们有条不紊地往前走着,鲜花铺满他们走过的道路,一层又一层,渐渐淹没了他们的脚踝。

这个国家没有太多的时间沉浸于悲伤中,他们需要新王带领他们继续前进。

然而,新王即使登上了王位,这个王座仍坐得不稳。以王太后及原家为首,部分顶级贵族因为不同的原因,加入了他们。他们认为,新王应尽快立后,或扩充后宫,尽快拥有子嗣,培养下一代的继承人,不然就应立地位最高的七王子为王太子。

新王合理怀疑,立了七王子为王太子后,恐怕他们下一步就是自己的意外死亡。王太子之事可因立后推迟,保王一派的鸣家、木家难得和原家、李家、蓝家保持一致,以及中立的张家、杨家、余家默许下,一批身份高贵的贵族女子送进王宫。

与此同时,后宫的清理动作开始了,生育过孩子的夫人可以继续居住在王宫的偏僻宫殿,未生育但出身贵族的夫人将送回各自家族,接受供养,无身份无地位的夫人则被赠送一些土地和宅子,送她们离开都城。

作为新王唯一的妾侍,傅飒占据着离新王最近的宫殿,新王送来的精品填满她的宫殿,足以证明她的受宠。

如此重情且优秀的国王,哪个女子会不心动呢?

“这里就是那位殿下的宫殿?之前听宫里人说过。”新进宫的贵族小姐们住得离六王女不远,她们是贵客,王宫里的女官们也不敢慢怠。

带领的女官点了点头:“是的。六殿下喜好清净,一般人都不会去打扰她。想必各位小姐们也听过,六殿下事务繁多,又手握红凤军,一直深受先王以及新王的重视,有机会的话,你们会在宴会上见到她。”言下之意是,无事就不要在这一带瞎晃悠,打扰了她的清净。

能进宫的贵族小姐们都是家里精心培养的,当然知道分寸。

“不是说不能打扰六殿下吗?这些人是?”看到在宫殿门口翘首以待的人们,一个贵族小姐疑惑地问道。

“这些是先王的妾侍们。她们快要离开王宫了,可能是想再见见六殿下吧。”

岳国正妻和妾侍的地位永远是天差地别。如果是正妻,你可以同你的夫君同坐,接受王族的召见,甚至在一些大事上,还有话语权。比如王后在长老院就握有一票权,必要的时候,可以和八贵族的长老们推翻国王的决定。可若你是妾侍,你就是正妻随意处置的物品,只配坐在丈夫和正妻的脚边,仰望着他们。

他们说话间,一个女官从里头走了出来,对站在六王女殿前的女子们说:“各位夫人,我们殿下不管后宫之事,若有事的话,还请你们前往王太后的宫殿,请吧。”

见到六王女殿的第一女官都出来说话了,那些人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青音无奈地摇摇头,侧身看见她们这一群衣着华丽的小姐们,行了礼,便走进了宫殿。

相较于外头的热闹,六王女殿内却异乎寻常地安静。六王女坐在书桌前,看着手中有些旧的卷轴,一个字一个字地看着。

书桌上摆着已经冷却的点心和茶,书桌上没有了往日繁多的待办事务。先国王走后,很多事情不再送到六王女殿,大多事情已经收归新王,如今六王女手上只要管理红凤军以及红凤官学。

青音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后走了进来,六王女收起卷轴,看到她手中新的茶点,哑着声音说:“不用换了,我没什么食欲。”

“殿下,刚才我看到了门口来了一批贵族小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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