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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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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侍卫逮着去院子的几名贵族两股战战,大热天的站在太阳下,晒得满头汗,也不敢多说一句。一起回来的宿淋等人早早进了屋子,院子里侍卫、侍女来来去去,就是没个人想要搭理他们。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在原地等着。

虹麦受到了惊吓,一回来,宿淋便让她们下去休息了。看虹麦虽苍白着脸,却仍算镇定,这种事恐怕不是第一次发生。她天生貌美,地位又低,是个贵族都会想要舔上一口,如何在这种环境下保住自己,她已经有一定的经验,谁叫她出身平民,偏有这样的容貌呢。

她认命了,宿淋却满肚子火。刚才去采莲子的好心情早就消耗殆尽,面容上皆是愤怒,那股气不知向哪儿发泄,见到毫无关系的张禹恭,宿淋仍是心情糟糕,看都没看他一眼,快步进了里屋,将自己一人藏在屋内,一句话都不想说。

张禹恭不管她听没听,自顾自地说:“过几日我们要回都城了。”

里头的人应该是听见了,却没有回他的话。

“如果你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件事,便应该去都城看看。”张禹恭望着隔开的屏风,说道。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回应:“我不去都城。我本就是小镇的姑娘,去那儿做什么?”

“去见见故人,不好吗?”张禹恭缓缓说道。

“……”宿淋坐在窗户边,心里有些打鼓,这话的意思是什么,难道是他想起了什么?应该不可能,那他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她放在桌上的手微微收紧,喉咙干涩,问道,“为何说我在都城有故人?”

他站起身,绕过屏风,倚着屏风旁的墙壁,说:“你说话都是都城的腔调,应该和都城有不解之缘。虽然你不记得了,但不代表都城里没人记得,不如和我一起回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之情的人,也比你一人在这儿孤苦伶仃好。”

她摇头:“我不想知道,也不会去都城。你在这里,我会住进这个院子,你若是回去了,我便回我的地方,应该算是各不相欠吧。”

“今日你不是看到了吗?即便你满腔愤怒,说着满口道理,可是在阶级面前,你还是弱如蝼蚁,浅如蜉蝣,无法撼动那参天大树。”张禹恭话说得直白,更是没有考虑她会难过,一句一句地戳中她的内心。

她没了六王女的身份,的确什么都不是。没有惊世之才,没有过人之功,有的只是她的不平。可是这一切她并不愿意啊。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活在这个世界,也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如此孤独无力,亲眼目睹着身边的人受苦。她满肚子的委屈在他冷漠的几句话面前,化成红了的眼眶,湿润的眼角。

宿淋背对着他,试图隐藏自己的哭腔,倔强地说:“就算是这样,在贵族多如狗的都城,难道我去了又能有什么改变吗?”

“你回去了,我便改变给你看。”

她转过头,对上的是他镇定的双眼,他双手抱胸,说得格外轻松。但宿淋明白,如果张禹恭说出这种话,意味着他回到都城后,将会协助国王推行新政,进一步提升平民的地位,这对原本力量的薄弱,缺乏菁英人才的改革派来说,会是一剂强心针,带来的影响绝对不会是一点半点。

看清她眼角的红痕,他走近她,弯下腰,伸手抚过她的眼眶,说:“不过是说了你一句就要哭了?真是跟个孩子似的。今天的事情还没和你算账呢,一声不吭跑出去,还被人堵在了街上,回来连句解释都没有,给我甩脸色看。合着是我做了坏事不成?”

当然不是他做了坏事,是她心里生气,迁怒于他了。宿淋心虚地说:“我没给你甩脸子,是你多想了。我刚才就是生那伙人的气。”

张禹恭冷哼了声,放开手,说:“去采莲子了,莲子呢?”

“叫侍女拎回来了。我亲自采的呢,荷塘的主人说新鲜吃最好,我本来打算让厨房今晚就做一些菜色尝尝。”宿淋因为刚才的事情对他有些愧疚,说话软和不少,脸上更是带着巴结的笑容,希望他能多少消消气。

张禹恭刚才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倒没有真的对她生气,什么“找她算账”更是没有的事,她能出去散散心,他求之不得,哪会因为有人惹恼了她就对她发火。不过,这些罪魁祸首还在院子里等着他处理呢。

想到这里,他叫侍卫进来,吩咐道:“你亲自送他们回去,说他们处事无方,不堪大任,叫他们家族自己看着办吧。”

“属下明白。”张侍卫不禁同情起这几个贵族了,年纪轻轻,就要被家族抛弃。本来家族让他们来应该是想把族内比较有出息的人送来在张禹恭面前过过眼,没想到这一过眼,便成了消失的云烟,彻底要没踪迹。

这样的惩罚不仅在张侍卫眼中是很严重的,在宿淋眼中,也知道这几乎是将这几人流放。几个被八贵族批评为“不堪大任”的人,从此家族里的人不会再把资源消耗在他们身上。这对有抱负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致命打击。

“不阻止我?”张禹恭看出她有些不忍,应该是觉得这样的惩罚过重,可是她却没有出声为他们说话,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人认为她只是个乡下寡妇。

宿淋抿了抿嘴唇,坚定地摇头,给这些品德不佳的人足够的权力,会祸害更多的人,既然做了错事,就该为自己的行为承担。不管他们在她的眼中是不是十几岁的孩子,做恶事是事实,她不会因为一时的心软,便放过他们。

张禹恭见她心情平复了些,牵起她的手,拉她站起身,走到外间,将之前看的卷轴递给她。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在他的示意下打开了卷轴,里头说的是关于六王女的情况。卷轴中说,她与新任王后关系极好,隐隐成了同盟的关系,这引起了不少贵族的不满。六王女原本立场趋于中立,现在越来越偏向一边,失去了与贵族沟通协调的地位,王族和世家的矛盾也逐渐浮出水面。

“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宿淋看着卷轴,低声问道。

张禹恭坐上软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说:“我与六王女似乎有些不解之缘,她又是此次新政中的关键人物,你既然想改变平民的地位,便该多看看六王女天天在做什么。”

“她不是要成亲了吗?”宿淋将卷轴一字不漏地看完,然后将它放在软塌的茶几上,为自己和他倒了茶,“大街小巷都在说她成亲的事情。难道你急着回都城,是因为要亲自参加她的婚礼?”

“她成不成亲与我有何干系。”张禹恭喝了口茶,看着她坐在了自己一桌之隔的软塌上,继续说,“原本贵族中还有因为她的面子想支持新政的,看她最近的作为,隐隐有打消这念头的意思。当一个人有了私心,让人怎么相信她做事会不偏不倚?”

宿淋觉得眼前的张禹恭太不对劲了。他难道会和一个乡野村妇谈这些国家大事吗?不可能的吧,别说是懂这些事,就是看完这卷轴,都是十分困难的。她突然反应过来,是她身上有太多不合理之处。

她过于自信,以为他不会想起以前的事情,却忘了即便没有以前的记忆,她这样不寻常的行为仍会吸引他的注意,一个自称小镇长大的女子读书识字,熟知国家大事,对有侍女服侍也没办点不适应之处,面对身份明显比自己高的侍卫们也能平静地接受他们的行礼,若是她皮肤白皙些,恐怕会被他直接去查是都城哪家贵族流落的小姐吧。

现在,她该怎么办?

“你认为,国王什么时候会在提改革之事?”宿淋破罐子破摔,表明了自己的确是知道这些事情,也的确在关心着这事的进度。

“应该在六王女成亲后,离开都城前。”张禹恭没有犹豫,依他对人心以及朝政的理解,那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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