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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女巫家的标配是黑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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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星子把柔美的光铺满草原,好像伸手就能碰到。

一阵天翻地覆的晕眩之后,邦妮回复了正常,所有画面挣扎着逃脱了她的抓捕,只剩下一个模糊的预言。

路至尽头非无路,沙至穷处还见沙。

沙红草黄石山褐,天暗雪白牧马黑。

她还没来得及参悟这个预言,就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她为什么在林语怀里啊?!

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还没来得及观察一下环境,就听见方良的大嗓门。

“醒了醒了,我的天哪,吓死我们了你可。”

得,这下不睁开眼睛都不行了。

虽然做好了准备,却还是猝不及防的,她撞上了林语温润的目光,里面深邃的担忧一览无余。

她下意识地想躲,又悲哀的发现怎么做都刻意,只好悲哀的僵直着。

盛爻及时化解了这个僵局,“怎么了?才到天山就高原反应了?”

“不是生理性疾病,她状态很稳定。”林语放下她,站了起来,又拿出那张掉在地上的逆位隐士。

“所以是,预见了什么吗?”

她努力地平复自己的心境,却发现根本不能参悟这两句似是而非的话。

尤其是,林语的话语里还带着他的体温,就像她刚刚习惯的温度一样。

略有些无措,她低头抓住了什么,却是刚刚孩子送来的哈达。

这一抓就发现了端倪,哈达上的花纹凹凸不一,用手摸上去,竟像是某种文字一样。

她没和他们说话,觉得自己近期一定见过这种文字。

一场疯狂的翻找之后,她终于找到了那个来源,然后,莫名的安下心来。

她抬起那张柔然地图,“没什么,这一个部落自古在此定居,不曾离开,可能当时和柔然有过交集。现在,大概是柔然的哪位先人想通过纹章和我联系吧。”

她转身上车坐下,把那张逆位的隐士塞在了自己的包里,前面一张,刚好是逆位的倒吊者。

低下头,她准备在路上整理一下思绪,却发现几个人只是收拾了物资,没有人有出发的意思。

她探头去问,原来向导两天后赶羊进冬牧场,让他们先行整顿两天。

她拿出一串玛瑙手钏,在手里磨碎了,算出安倱此时尚且安好,也就放了心。

男人们此时在整理物资,盛爻拿着罗盘确认方向。

左右无事,她便拿了些钱,去找那个男孩的阿妈,用贵了很多的价钱买了三头羊,又请他们宰了喂好,晚上吃烤肉。

男孩随着哥哥去杀羊,邦妮便和他阿妈聊起了家常。

女人叫伊丽拜尔,大儿子达卓,小儿子浅央,男人常年外出打工,不怎么回来。

邦妮的钱多给了几倍,她推拒了很久,才勉强收下。

淳朴的牧人只会把她形容成雪山的神女,千恩万谢一番,又送了她许多羊奶。

话至尽头,伊丽拜尔唱起了诸神的史诗,在草场上跳起舞来。

生活让她的手掌粗大,布满老茧,腰肢也并不纤细,脸上蜡黄的底色又被太阳晒出一抹红。

然而邦妮竟然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在她的身上,仿佛有一个少女,踏着优雅的舞步,洁白的裙裾飞扬,虔诚地献祭众神。

大概伊丽大婶年青的时候,也曾是草原上的花朵,香风也曾亲吻她的裙摆。

歌声悠扬,羊儿归圈,残阳把浓稠的橙黄色洒满天空,草场的颜色显地有些黑暗了。连带着伊丽拜尔的舞蹈都有些神秘的色彩。

然而听着听着,邦妮却听到了一些异样。

她掌握有世上绝大多数的语言,和任何人沟通都不成问题,是以一开始并没意识到,伊丽拜尔用的是古柔然语。

——神遗弃了祂的子民,水源断绝,牛羊病死,瘟疫横行。

伟大的国师派遣出的队伍被黄沙阻隔,勇士的忠骨被葬在圣地。

杳无音信,圣女叛离了神,带着部众出逃。

那夜,月影重重,留守的人们看到归来的勇士。

他们,和勇士一起,找到了新的归所。

圣女带着部众回归终年积雪的神山,接受神的馈赠。

蠕蠕人,有了新的名字。

这显然和他们所掌握的历史有所出入,然而,一个蒙古族大婶,又怎么能唱出一段柔然的圣歌呢?

邦妮有些疑虑,来不及深究,那边已经架上了篝火,盛爻他们拉着她就来到了篝火旁边。

平日只有过年时,部落里的人才舍得杀一只羊,于是他们不好意思的,问这些外乡来的人,能不能分他们一些烤羊。

于是盛爻自作主张的办了一场草原轰趴。

人们在大堆的篝火前,载歌载舞,肆意狂欢,后面的架子上烤着全羊和大串,羊骨头加了牛奶,咕嘟嘟的炖着,还冒出一股洋葱和胡萝卜的香味,陈酿的马奶酒大碗喝着。

穿着节日的盛装,美丽的伊丽拜尔用银制的小刀,割下了最鲜嫩的烤肉,端起来送给草原上最俊美的少年。

两厢对歌,又兼有一阵吵闹,少年接下了伊丽拜尔的烤肉。

于是节日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少女伊丽拜尔的裙摆在篝火旁翩然纷飞。

连月光都染上三分羞赧而欣喜的笑意,起伏的号角声不见雄浑和悲凉,带着那么一丝难南国的靡靡来。

旁边的一个女孩送给邦妮一碗香浓的热汤,迷迭香的碎屑还在碗里漂浮。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饿很饿,鼠尾草和鄙混在孜然里,刺激新奇却难以多食。

于是在迷迭香的气味中,她喝了很多的汤,有些积食,刚好舞蹈的队伍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已经醉的不成样子,跳的也是毫无规则的舞步。

没关系嘛,做人呢,作重要的就是开心啊。

白色盛装的男男女女在篝火旁起舞,中间的少女唱起了颂神的歌。

于是场面越发像是迷醉的古罗马,人们在祝福神明的时候,发自本能的,做出些许最为神圣而本能的事情。

邦妮有些醉了,身上的裙子却碍事的让她不能很快远离。

远处驼铃声在号角中突兀的响起来,人们在老伊丽拜尔的组织下,带着全部的家什,赶赴一场不知归路的前程。

月至中天,透着迷乱的红,远方的黄沙中,勇士们掀翻层层尘土,踏着衰弱却坚定的步伐,朝着这边的男男女女走来。

邦妮想有很多女孩像邦妮一样,想追随那支队伍而去,却被身旁的男子粗鲁的拉了回来。

一只手搭上邦妮的肩膀,带着侵略性极强的热度,和不安分的动作,她听得到后面那人的喘息,也能闻到那让人沉迷的陈皮气味。

还没熟透的陈皮,还带着微微的青涩刺激,此刻却是迷迭香和麝香包裹的靡靡之中,一股最为清新的气味。

邦妮没有组织,甚至有些希望他继续。

他得到了肯定,然后邦妮突然觉得腿很凉。

撑着最后一丝混沌的清明,她说了四个字。

“北、城、天、街。”

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林语僵直在原地。

“林语,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情,那只鸟,你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周遭的环境开始变得模糊而缥缈,连带着那些让人躁动的声音和气味都慢慢消散了。

林语愣在原地,一直没能给她一个答案。

未完,共2页 /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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