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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3章 第一千铃五十六章 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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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倱不知道为什么,盛爻当了一次“医闹”,他就想到了这件事。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职业生涯里,最失败的一个案例,也或许是因为,故事里的所有人,在他们自己的角度上看,都没有错吧。

然而我们主观上维护自己利益的“正确”,真的能成为我们冒犯别人的依据吗?

毕竟站在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身上,他们确实都只是在维护自己所认为的东西而已,甚至在和其他人沟通的过程中,不断证明着自己的观点。

男孩子辩解是保姆拿的钱,不小心说了父亲的举动,得到的自然是几个巴掌回来,打聋了一只耳朵。

于是女孩妈妈的话更难听了,好像男孩一家都是管不住自己的变态一样,几乎要依据刑法直接给他们定一个“违背他人意志……”的罪名了。

而事实上,男孩的父母刚生了孩子就离婚了,他父亲觉得保姆人还不错,反正男未婚女未嫁,礼貌地提过想要追求她,保姆并没有拒绝。

——不管她因为什么原因没有拒绝,男孩的父亲就觉得可以拉拉小手了。

保姆以为雇主财大势大,看着不好惹,不敢拒绝,也不想吃亏,就去拿了钱。

当然,男孩子这边看到的情况,就是两个人手脚都不太干净。

他本来以为两厢情愿,一个为财一个为色,谁知道说出来不是那么回事。

于是,两个家长彻底撕破了脸,在那边几乎要动手了,男孩子耳朵听不到东西,脸上全是血,躺在地上。

而他们那毕竟是个心理诊所,没有太多治疗外伤的东西,倒是有受过训练的护士,简单处理了一下,叫了救护车。

不过这救护车男孩子并没有用上。

先把女孩拉走了。

这边吵着架,女孩子实在是忍不了了,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她想就此一死了之,身上还带着一张纸条。

“i’mvirgin.”

第二个单词当名词当形容词都行,总之姑娘真的很委屈,因为什么都没发生过。

最后的结果是,女孩摔断了一条腿,男孩听力重度受损。

两个家长打了一架之后,每天到诊所来闹事,打伤了无数医生护士。

他们都有各自的理由,相信是心里诊所导致了自家孩子的不幸。

当然,事情发生的时间更加不凑巧。

高考是还有半年,但是这是俩艺术生。

断了腿的女孩是学芭蕾的,听不见的男孩是学美声的。

男孩倒是还挺乐观,虽然被勒令反省,但是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惩罚。

他一直想让女孩子振作起来,但是女孩子回家之后就被妈妈锁在了屋里,不准出门。

“没了腿,你现在就是个废人,那也不许去,那么早就跟不三不四的男的搅合在一起,以后要怎么办的啊。”

女孩回了家之后,就不再说话了,也不吃东西。

她回到自己的卧室,舞裙挂在凳子上,还没来得及叠,伸手刚要拿,就被妈妈抢了过去。

“我养你有什么用啊!你看看你现在!我就让你从忻好学习,学这么多没有用的东西,花了那么多钱,学下来什么了!?”

妈妈撕碎了那条艾尔莎的裙子,摔门扬长而去了。

她是截肢,住院的时间没有多长,但是整个这段时间里,女孩都没有过任何的表情。

这会,她终于开始哭了。

抱着她的舞鞋,还有裙子的碎片,眼泪一颗一颗留下来,喉咙呜咽着,却发不出声音。

男孩带着红丝绒蛋糕来到了女孩的楼下,女孩的窗户还像往常一样亮着灯。

他来的时候,女孩正在化妆。

撕碎一条裙子没什么的,柜子里还有一堆呢。

女孩画了这辈子最隆重的妆容,换上了奥菲利亚的裙子。

她看见了窗下抱着蛋糕的心上人,推开窗,用独腿,跳着舞,来到了心上人的面前。

红丝绒蛋糕铺了一地。

裙子没有口袋,所以女孩把要说的话,直接划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i’mvirgin.

我是纯洁的。

安倱在报纸上看到女孩的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快疯了。

她大概真得活成了奥菲利亚吧。

警察们靠着现场的丝绒蛋糕,很快找到了杀死女孩母亲和男孩父亲的凶手。

他把自己挂在市中心话剧院的舞台上。

“复仇吗?还是不去?”

没注意周围的环境,这会他们已经来到了戏台子上。

唱《牡丹亭》的妖精们换了风格,演的正好是《哈姆雷特》。

念着独白的哈姆雷特看不清脸,台上的场景也模糊得很。

风沙停了,安倱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舞台上。

更要命的是,盛先生和盛爻,都不见了。

他转头就要走,角落里的新国王却冲了过来。

“我的好侄子,你要去哪!?”

安倱的胳膊被拽得生疼,正要抽手,看见新国王的脸,却愣住了。

“不是,盛先生,您在这干什么呢?”

站在安倱面前的,应该是哈姆雷特叔叔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安倱一抬头就不见了的盛先生。

“好戏正要开始呢,我的好侄子,快来快来,跟王叔坐在一起。”

盛先生不由分说地拉着安倱坐在了一旁,舞台的中央空了出来。

安倱一瞬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对面居然真的又搭起了一个台子。

带着面具的演员们,站在了台子上,开始了表演。

安倱自然是没心情看这所谓的表演的,他环视一周,发现台商大饿观众并不止有他们俩。

而且,根据他们的反应来看,似乎只有安倱知道,自己是站在戏台上,看着另外的演员,演其他的戏剧。

剩下的,所有坐在西台子上的“观众”们,都好像不知道自己是某个戏剧中的人物一样,全神贯注地欣赏着眼前的喜剧。

有那么几个时刻,安倱甚至找到了一种荒谬的幽默感。

而且,如果盛先生在这的话,盛爻不是应该也在这吗?又为什么根本没有出现呢?

安倱满肚子的疑惑都没有办法缓解,场上却突然爆发出了巨大的掌声。

他转头一看,台上的话剧似乎已经到了高潮的部分。

一个有些臃肿的女人,抬手给了一位少女一个巴掌。

“我就说你一天天不在家里呆着,原来是出去干这种事了9嫌自己不够下作吗?”

安倱突然有些恍惚,他总觉得这些台词自己在那里看到过。

“你有完没完了!?”

本来应该倒在地上楚楚可怜的少女,非但没有像是一朵柔弱的娇花一样,哭哭啼啼,反倒是直接挡住了那个中年女人的手掌。

少女岔开双腿,十分狂放地站在那。

“我特么最后跟你说一遍,老娘出去什么都没干,你爱信不信,不信就给我滚!”

安倱突然觉得这个语气,还有这个态度,似乎十分地熟悉。

他仔细一看,一下子笑了出来。

台子上那个中气十足的“少女”,正好就是失踪了的盛爻。

不过看台下观众的反应,她很有可能保留了自己的意识,和安倱现在的状态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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