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进房间的琉璃,看到在房间里除了小姐,王爷也在,当即就愣在了原地,好一阵没回过神。
直到谢景硕轻哼了一声,琉璃这才回过神。
“帮我拧块帕子。”尤凝岚见一直都是一副小大人的琉璃,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不太厚道的轻笑出声。
谢景硕无奈的摇了摇头,岚儿又调皮了,不过看上去心情似是恢复了。
“小姐。”琉璃拧了帕子递了过去。
还没等尤凝岚伸手接,谢景硕就先一步伸手接过了还温热的帕子,冷冷的看了一眼还愣着不走的琉璃,“出去。”
“是,王爷。”琉璃慌忙转身离开了房间,一时间竟忘记了带上房门,过了好几秒,才又转身把房门带上。
见到这种场景,尤凝岚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浓了。
“岚儿。”
尤凝岚仰起头,无辜的眨了眨眼睛。
对视了半晌,谢景硕只得轻叹了一声,拿起帕子帮尤凝岚擦脸。
两人依偎着享受着独处的时光,等到天色渐明时,谢景硕才离开。
睁开眼,尤凝岚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就见没了谢景硕的身影,只是粉色的纱帐,微微的失落感在她的心里冒出来。
随即又失笑起来,这才分别多长时间,她就这样想念了?
“小姐,醒了吗?”冬雪在房门外问道。
“进来吧。”
尤凝岚坐起身子,冬雪走进来帮她梳洗一番,琉璃和琥珀送了热气腾腾的早餐走了进来,搁在桌子上。
吃过早餐,尤凝岚便带着冬雪拿了些礼物往心悦院去了。
这时,心悦院内,沈清婉正捂着自己愈发明显的肚子痛苦的在床上打滚,不敢出半点声音,自从尤听雪开始着手管理尤府之后,她这心悦院的下人也多了几个生面孔。
她不能让这些人发现任何的异常,每当肚子痛的时候,沈清婉只能把自己锁在房中不让任何人有机会发现丝毫。
“夫人?”
听到下人的声音,沈清婉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肚子,急促的呼吸了几下,将那一阵阵的疼痛暂时的压下去,让声音稍微平静些,“什么事?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我吗?”
外面的声音迟疑了一会儿,才小心道,“夫人,大小姐来看你了。”
在听闻尤凝岚回了尤府之后,沈清婉就吩咐了下人若是尤凝岚来了,一定要告诉她,不论什么时候。
终于得救了,沈清婉坐直了身子,深深的呼吸着,眼底浮沉着一抹亮色,“让凝岚进来吧,去拿了上次老爷给的那些云南的普洱给凝岚泡茶。”
“是,夫人。”下人恭敬的答应了一声,就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沈清婉走到梳妆镜前,伸手抚摸着还未上妆的脸,原本娇嫩白皙的皮肤变得干枯蜡黄,不像是个大家夫人,倒像是一个整日埋头干活的农妇。
“不要紧,很快,很快就结束了。”沈清婉移了移手,摸了摸眼尾的皱纹,眼神有些空洞却又浮沉着癫狂。
拿了桌子上的胭脂水粉为自己上妆,为了遮住自己的苍老的容颜,妆容上的有些厚,苍白的似是一副假面具似得,换上了一席绛紫色的衣裙,骨瘦如柴,腹部却格外的大,看起来透着十分的诡异感。
端坐在红木榻上,双手交叠着放在隆起的腹部上,眸光恬静且温和的望着敞开的房门。
过了不一会儿,尤凝岚带着冬雪一道走了进来,看到眼前因了娃娃草一副病态的沈清婉,她脚下顿了顿,压下心里的惊讶,脸上浮起亲昵的笑容。
看了一眼冬雪手中抱着的礼品盒子,笑道,“清婉姐姐,这里是些滋补的补药,大夫说对孕妇极好。”
手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沈清婉温柔的笑了,让一旁的下人接过了礼品,伸手冲着尤凝岚招了招手,“来,凝岚,过来清婉姐姐这里做。”
“呀。”尤凝岚忽的惊叫了一声,有些调皮的对着她眨眨眼睛,“现在不该叫清婉姐姐了,该叫夫人才是。”
可沈清婉却一眼就瞧出了她眼底藏着的嘲讽意味,转而脑海里便有想起了在婚宴之上发生的事情,心里愤恨,这一切都是薛家和眼前这个贱人的错!
要不是她打乱了姑姑和老爷的计划,那一切就不会发生,她会风风光光的嫁进尤家,成为没有任何诟病的夫人。
而不是像现在,她连离开尤府的勇气都没有,总觉得周围人看她的眼光是充满了嘲弄和不屑的。
只是她并未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嗔了她一眼,“你呀,就会打趣我,快过来坐!”
说着,伸手拍了拍自己旁边的空位。
尤凝岚眼含笑意走到了沈清婉的身旁坐下,伸手拉过沈清婉的手腕,趁机摸上了她的脉,这动作很是自然旁人并未发觉,掩饰着面露担忧的道,“清婉姐姐,你怎的比我离府的时候还要消瘦了。”
“哎,这孩子闹腾的越发厉害了,我是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再者,姑姑病重,我也没心思管自己的身子了。”沈清婉浑身僵硬了起来,手暗暗的用力想从尤凝岚的手中扯开,却被她死死的抓牢了。
过了一会儿,尤凝岚才松了手,转而对冬雪和房里的下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跟清婉姐姐许久未见了,想单独说会儿话。”
“可夫人……”那瞧着有几分眼生的下人,似是不愿离开,正欲反驳。
尤凝岚的脸色猛然一冷,呵斥道,“下去!”
那下人这才不敢再反驳,不甘愿的离开了房间。
待到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时,尤凝岚从红木榻上起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热气腾腾的茶轻呷了一口,表情淡淡,并未开口。
沈清婉揪紧了手中的帕子,“大小姐……”
“大小姐?”尤凝岚闻声,忽的轻笑起来,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沈清婉一眼,“清婉姐姐现在可是尤正德的妻子,这尤府的女主人,叫我大小姐,我可担待不起。”
“凝岚,你又何曾知道,我这夫人的苦啊。”沈清婉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