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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诛仙观三载修渡 问佛寺一刹惊鸿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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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蕤这话一出,刹间,天地似变得静止,万物似不在更新。飞絮的小雪夹杂着飘碎的细雨,打在李白身上,虽不沾衣,但却叫他愣在原地不知了动弹。就像整个人被冰封住,使得脑子空白兮兮,忘记了所有,如雕塑。

李白在来禅房小院之前的路上,就曾千遍万遍想过该怎么跟赵蕤开口,问他‘为甚要杀自己’这个问题。因为李白不傻,知道这事情当间一定另有缘故,知道赵蕤若真想杀自己的话,那只需翻翻手,挥挥掌就可叫自己死于灰飞烟灭间,万不会像现在这般麻烦。

再加上吴指南、四锅、五鬼三人那番云云秘秘,以‘刘邦项羽’典故暗示自己些东西的事。所之然以,李白在寻思一个机会,一个适合自己开口去问,而又不会溅起太多涟漪的机会。

却怎成想,纵寻思了万遍,可最终的最终,也没想到赵蕤会先声夺人,主动发问出来。更加让李白困惑、惊诧、觉得不可思议的是,赵蕤问便问,竟然还问得这么直接、坦白、明了。这,着实出乎意料,叫李白措手不及,一时里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而与此同时这间,赵蕤没睁眼,依旧稳若泰山,快慢相兼打着五禽戏。也不说话,更不催促,似乎早已经料到李白会是这个反应。

久许后,突然,一阵透骨的凉风吹了来,卷带着雨雪灌拍到李白脸上,惊震起他那长发,叫他眨了眨眼,回了些神。紧接着,李白站在原地虽是未动,但脑海里却一阵嗡响,回荡起赵蕤方才问的那问题:“假如有朝一日,为师非要杀你不可,你,会怪为师么?”

世间万物,生离死别,爱恨情仇,种种交织,构成了许多复杂,叫人为之头疼。却殊不知,当一件事物复杂到极致的时候,那么,它反而就不复杂了。

随着雨和雪不停的拍打,忽然地,李白整颗心、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冷静得出奇。那似是冰霜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个笑,一个如释重负般的笑。遂,再次提气呼气,闭上眼,跟着赵蕤打起五禽戏,并,说吐出两个字:“不会!”

赵蕤脸上依旧古井无波,看不出甚样反应,哪怕半个不起眼的细微表情都抓视不到。但,却听赵蕤问了句:“说说,为甚不怪为师?”

“直觉!”李白打着五禽戏,也然古井无波,道:“直觉告诉我说,一个人应当放宽自己的眼界,切不可只看到眼前表象。师傅你若想杀我,定有师傅你自己的缘由,至于让不让弟子知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赵蕤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像李白那样,是一个如释重负的笑。但可惜这个笑仅一眨眼就消失。遂,再次变得古井无波,说:“四年,四年里为师会想方设法摆平所有,若是最后功亏一篑,为师,定然杀掉你!”

“是!”李白出奇的觉得平静,之前那些个困惑、疑渊,瞬间烟消云散,反问:“师傅,在此期间,弟子应当做些甚?”

“缥缈!”赵蕤此间打到了五禽戏里的‘鹿抵’一式,说:“一切缘出缥缈,自当由缥缈来结束。若是四年里,你真能找到缥缈,并将它带回诛仙观,那么,或许一切事情就都可以结束。”

“那师傅,缥缈究竟在何处?”李白和赵蕤同打到一式,也是‘鹿抵’,道:“峨眉?昆仑?还是天山?又或者,是其他地方?”

“不知!”赵蕤毫不犹豫答出了口,顿,忽将话锋一转,问:“倒是你,可还记得那个打开祠堂秘境的咒诀?”

“记得!”李白也毫不犹豫答出了口,说:“师傅交待的事和话,弟子一直谨记于心,从不敢问。”

“蒽!”赵蕤由喉咙而发,闷吟出这个‘蒽’字后,接着又道:“说来为师听听。”

“蒽!”李白也由喉咙而发,闷吟出这么一个‘蒽’字,遂说:“那个打开祠堂秘境的咒诀是,复,初九,六二六三,六四六五,上六。”

“为师问你。”赵蕤打到了‘熊运’一式,道:“可知这咒诀是何意?”

“知!”李白也跟着打到了‘熊运’一式,答:“但也不知!”

“哦?”赵蕤:“何为知?何为不知?”

“知,是因为弟子知道这个咒诀出自于《周易》,第二十四卦,地、雷、复。”李白口若悬河,答说:“复,亨。出入无疾,朋来无咎。反复其道,七日来复。利有攸往。初九,不远复,无祗悔,元吉。六二,休复,吉。六三,频复,厉无咎。六四,中行独复。六五,敦复,无悔。上六,迷复,凶,有灾眚。用行师,终有大败;以其国,君凶。至于十年不克征。”

“师傅!”李白吟完周易第二十四卦后,忽问:“这才是完整的咒诀,对否?”

赵蕤却不说对,也不说错,而问:“那你说的‘不知’,又是甚?”

“不知,是因为弟子并不知道这咒诀当中有甚隐喻。”李白如实说:“虽背得这卦文,可弟子却不懂得《三易》,若懂,或许弟子就能够想通了。”(解,三易:《易经》共有三个部分组成,夏代的《连山》、商代的《归藏》、周代的《周易》,并称为三易。可惜,《连山》和《归藏》已经失传,流落至今的只有《周易》,且还有些非是原本。)

听到李白这话,赵蕤忽然又是云云一笑,似看穿了李白心思,于是忽问:“想学《三易》?”

“想学!”李白说到这里一顿,睁开眼看了赵蕤一下,问:“但是师傅,经书上说,三易不失了二么?师傅您难道,您难道有完整的《三易》?”

“你说呢?”赵蕤反问。

“太好啦!”李白高兴,道:“那师傅您说说看,这次您又打算要多少束修?”

“分文不要。”

“真?”

“真!”

“为甚?”

“因为我并不打算教你。”

“…”李白:“…”

“过几天你下山去吧!”

“啊?”

“你不是想家了么?”

“师傅我!”

此间之事转得太快,叫李白应接不暇,完全无措,一时吞吐不知了言语。尤其是‘下山’这茬,三年来,李白思家心切,无不想着飞回青莲,见自己父母一面。可最后的最后,都只能夜深独想,对月诉说衷肠。但如今,李白明明听到自己可以下山了,却!却反而高兴不起来。

“怎么?”赵蕤打到了‘鸟伸’一式,问:“你莫不成想一辈子留在诛仙观,陪着为师守护那破棺材?”

“师傅我!”李白欲言又止,看着此间赵蕤,双眼里充满了不舍。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去做,故来,没甚可不舍。”赵蕤打到了五禽戏里的最后一式,鸟飞。顿了顿,忽又将话锋一转,似是故意岔开话题,问:“对了,还记得你学五禽戏时,为师叫你去做的那件事么?”

“啊?”李白没反应过来:“甚事?”

赵蕤终于打完整套五禽戏,提气而收,转过身来看着李白,提醒说:“那三十万两束修!”

“哦!这个呀?”李白脸上那不舍之伤,并未因为赵蕤的话而消减,反更深;有心无力的道:“弟子记得!”

“说说。”赵蕤道骨仙风模样。

“是师傅!”李白借势拱手,收住自己失态,道:“那日学五禽戏时,师傅您叫弟子运送三十万两黄金到江淮泾县,然后把它全部扔进青戈江里。”

“记好了。”赵蕤面露笑,叮嘱道:“一根不能多,一根不能少,懂?”

“弟子懂。”李白:“只是师傅,我一直想不通你为甚要这么做?不管怎么说,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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