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喻招弟他们的车一路远行,喻博耘心被深深的恐惧感占满。
天色黑得犹如泼墨一样,黑漆漆的,周边山里时不时传来“哦呜”的声音,绵长且凄厉,霸道又阴森。
此刻的喻博耘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选这个地方抢劫喻招弟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多加一些官兵来,认识靠他认识的这群不成器的朋友?
为什么?这些所谓的朋友,如此不讲情义,拿走了两袋碎银子,直接将他扔下?
他不要死,不要被野兽吃掉。
拖着沉重的身体、一动就痛得不得了的伤口,艰难的往路边挪动,万一这路上有人经过,一不小心将他碾压怎么办?他不能刚被人打了,又被别人的马车碾过。
喻博耘越想越心酸,越想越觉得人生艰难,遭遇凄惨。
一个晚上,他都不敢闭上眼睛,害怕自己一睡着,就真的睡过去。
他一边数天上的星星,一边在心中默默咒念喻蓁蓁、于铁木、喻招弟……他一定不会让他们好死!
……
喻招弟他们一行人,大约巳时的时候,抵达县城。
阳光高高的照在天空上,格外灿烂,也格外让人觉得口干舌燥。
县城比他们想象中荒廖,想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因为酒楼关门。
想找个吃东西的地方,也都找不到,因为没有面馆和餐馆。
好在他们来的时候,备了不少的糯米饭,可以顶一段时间。
马车停在路上,稍作休息之后,大家一起去了县衙,哪知道,县衙压根就没开门。
击鼓鸣冤,都没人出来。
所有人都看不懂,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哭天无路?
此刻县丞府衙内,县丞吸着大烟,赵忠杰陪着他吞云吐雾,身边陪着几个小娘子,莺莺燕燕,迷花眼。
“忠杰,我怎么听到外面有鼓声?”县丞吐了一口烟,神情极为缥缈虚幻的问。
“大人,这天气这么热,哪里会有人来敲鼓?而且,若真是有敲鼓的,那也一定是刁民!来给大人您找事的。他们不交税,天天来闹。您出去,只会让他们更加无理取闹,还不如让他们继续闹。闹一段时间,他们就知道自己有多荒唐,然后自己走。”
“此话甚有道理……”县丞点了点头,“忠杰,你这是什么烟?这烟吸了之后,怎么感觉如此舒畅,好似腾云驾雾一般?”
这些天他爱死这种烟了,太舒服,抽上一口,就感觉自己走在云端,欲仙欲死,好不舒服。
“大人,这是我之前去云南那边,留宿大爷家,大爷请我抽的烟。我抽了几口,感觉好。就给您试试。我这还有很多,你若是要,晚点我在给您拿点来。”赵忠杰恭敬的道。
“忠杰你真是很大方。本官很喜欢。”
“孝敬大人是下官的本分。只要大人喜欢,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要给大人找来。”赵忠杰心不在焉的表忠心,心头确是不断在掐算,喻博耘这小子怎么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