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窟中,那些原本单膝跪在地上的甲胄一个个忽然都站起身来。
紧接着响起一阵“咔嚓咔嚓”的清响,束缚在它们身上的铁锁被轻易挣脱崩断,它们拔出自己身后的长剑,像是一个个剑客一般,将宁休包围。
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的凌厉杀意,宁休抽出了身后的离别钩,平静地看着它们,嘴角微动,低语道。
“看来不打上一场,是没办法轻易离开了。”
……
破空声在幽静的剑窟中回荡,泥地里那些不知何时长出来的野草,忽然碎裂,好似被人用锋利的长剑斩断一般。
劲风骤起,宁休身化残影在剑洞中每一处地方闪现。
轰dd!
一声声巨响不断传出。
他与这些甲胄傀儡每一次交锋,手中离别钩与他们手里的名剑的每一次对撞,都会有无数劲风呼啸而起。
拂动着宁休的青衫,发出一阵啪啪的碎响。
通过这一次次交手,宁休终于是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这些傀儡甲胄已然是被他们手中的名剑控制。
更准确的来说,是这些名剑的主人死前留下的那最后一丝执念,再加上剑奴们的怨念,这才形成了现在这个场景。
有资格葬身剑洞的都是归灵剑宗的先辈强者,这些剑通过剑奴的血肉养护,也是为了等待它们下一任主人出现而已。
只可惜归灵剑宗日渐势衰,一代不如一代,这些名剑就这么被尘封在这个幽静无人的剑窟之中。
当初李古一正是在7岁时孤身一人从剑窟中拔出了古尘剑这才开始大放光彩。
“铛!”
又是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宁休看着眼前这柄宝剑,即使是在昏暗的洞窟中,剑身上竟是映照着迷幻的星光,一看就绝非凡品。
如果是归灵剑宗的弟子在此一定能够一眼认出这柄剑的来历,星辰剑,它的上一任主人赫然是曾经归灵剑宗的大长老,那个千年以来最强的剑宗大长老。
离火剑、汶水剑、幽冥剑……这里每一柄能够叫得出名号的剑,背后都代表着一段无敌的传说。
仿佛是在见证着归灵剑宗这数千年来兴衰历史。
任何一个练剑之人,看到眼前这个景象都会感到震惊动容。
宁休手里拿着的离别钩,在这么多名剑面前显得是那么不显眼。
它的剑面略显黝黑,哑然无光,甚至仿佛连剑锋都没有,比起寻常的剑要来得更加宽一些,甚至看起来不像是一把剑,因为它本就是一把炼制失败的剑。
可宁休脸色平静,剑术到了他这个境界,就算是一块破铜烂铁到了他手里,也会成为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况且离别钩本就是一柄好剑。
离别钩与星辰剑相撞。
劲气狂涌肆虐,无数劲意朝二人身后喷射而去,发出嗤嗤的厉响。
可怕的剑气弥漫整个空间,二人脚下的泥地哪里能承受得住如此恐怖的剑气切割,伴随着岩石碎裂的声响,大地开始开裂,出现十几道肉眼可见的裂口,然后这些裂口像蛛网一样,快速向四周蔓延。
轰!
一声巨响,二人脚下整个大地碎成了齑粉,一个巨大的深坑出现在宁休面前。
看着眼前这具没有丝毫生命气息,只知道挥剑的甲胄,宁休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狂热的笑容。
此时站在他面前的是归灵剑宗千年以来的用剑高手,即使实力多少会打折扣,可他们身上散发的那股剑意却是实打实的,这点不会骗人。
这个剑窟将会是宁休磨砺自身剑意最好的地方。
他会的剑法实在是太多,低阶剑法不谈,单是三星以上的剑法,就有圣灵剑法、名剑八式以及夺命十三剑。
其中名剑八式的潜力基本已经开发完毕,圣灵剑法剑二十三仍旧摸不到头绪。倒是夺命十三剑也已经成功领悟出第十四剑,而第十五剑代表着绝对的死亡,当初宁休在千商岛与无空剑门枯木对战时,受到对方寂灭剑意的影响本就有所启发,如今或许能够借此一举突破也说不定。
观千剑而后识器,经过剑窟这场战斗之后,宁休离看懂三绝仙人留在剑碑的文字就更进一步。
昏暗的剑窟中,剑光亮了,又熄灭。
铛铛铛铛~
清脆悦耳的金铁交鸣声不断响起,声音绵密到,给人一种从未中断的感觉。
因为宁休与这些甲胄傀儡交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往往一个瞬间,便已经对拼了数十剑。
宁休越打,眼睛越亮。
即便他周身那座金钟闪烁的频率在不断加快,甚至开始慢慢变得黯淡。
与之相反的是,他那双眼眸却是亮若星辰。
在宁休刻意只使用剑法的前提下,这场战斗显然一时间无法分出胜负,此时的他早已是忘了自己与廖乾东他们约好的一个时辰后相见的事情。
……
另一边,看着从黑暗中出现将他们包围的那一个个异化的妖物。
归灵剑宗一行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廖乾东等人甚至从当中看到了二次异化的妖物。
那些身形巨大的可怕妖物,此刻正用它们那狰狞的头颅龇牙咧嘴,朝着廖乾东他们低声嘶吼。
“该死!”
张意峰阴沉着脸,低声怒骂一声,开口道:“我早就说过不该继续等下去,事实上我们一早就该走了。”
“长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余弟子看向一旁的廖乾东,等着他出主意,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当中,就他的实力最强。
而此时廖乾东脸色同样十分难看,他与这些二次异化的妖物交过手,明白它们的可怕。他转头看了一眼他身旁的这些年轻弟子,将这一张张年轻的脸庞牢牢记在心里,然后沉声道:“突围,我们马上走!”
“现在,立刻!”
说着率先抽出兵刃朝其中一个方向冲了过去。
即使他心中明白,这一次突围过后,怕是有很多人将会永远与这个世界告别。
听了廖乾东的话,众人心中重新提起了一些希望,急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