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吗?
简直是不可思议,唯一的解释就是,棋妃娘娘很可能早就上岸了。
但是她究竟是如何上岸的呢?是自己爬上去的,还是被人所救?
既然不在水里,为何迟迟不现身?
大家伙忙了一整夜,所有下水的人都累瘫了,到最后也没有找到棋妃娘娘,只是从水底打捞出一些几具尸体。
有一具已经全身腐烂,看不出面貌。
剩下那些都只剩骨头架子,而且缺胳膊少腿的,很少有能拼凑整齐的。
这么大的一个护城河里,难免会藏着几具尸体,不是意外溺死就是被为人所害。
但看起来都是有些年头了,还需抬回去先验一验,再来决定是否要继续追查下去。
亮以后,蓝宝宝和封巍先回去王府,金凌洛、白霄以及江令寻三人,带着这个不好的消息进宫面圣。
一整夜没有合眼,蓝宝宝本来是累极了,可是一想到陛下昨晚上的大发雷霆,可见是对棋妃非常重视。
现下殿下他们没有寻到人,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殿下要是得到这个消息,还不知会作何反应呢。
万一再迁怒到殿下等人身上,那可真就是无妄之灾了。
“封大哥,你知道棋妃娘娘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蓝宝宝拉着准备离开的封巍,询问道。
封巍亦是满脸疲惫,不过他也没有打算休息,原本是打算把蓝宝宝送回来以后,他就会佑督卫先调查一下那几具尸体的情况。
“我也不太清楚,只听棋妃娘娘因为丧子之痛备受打击,最近一段时日情绪不大好,陛下对她也是颇多照拂。”
“那她如何会从城楼上下来呢?”蓝宝宝又问道。
“据是想散心,陛下怜她便没有阻拦,只叫羽林卫随行左右。”封巍道。
“原来如此。”蓝宝宝了然了,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对了,那只善财童子的河灯,是宫里人做的?还是百姓们放的?”
封巍歪头看着她,道:“你也觉得那只河灯有问题?当时我看过河里的情况,的确只有那一只善财童子的河灯,但可惜被棋妃娘娘给扯坏了,索性没有跟着一起消失。我已经叫人打捞上来,先查查它的来历吧。”
“你现在就去佑督卫吗?”蓝宝宝问道。
“嗯,现在过去。”
“我和你一起吧,或许能帮上忙呢。”
“殿下叫你回来休息,别乱跑了。”封巍摇摇头。
“可是我睡不着,我也想帮你们分忧,就让我去吧?”蓝宝宝诚恳地请求道。
封巍叹口气,“要是撑不住就告诉我,哎,我就这么把你带去佑督卫,殿下知道以后肯定饶不了我。到时候你可得替我求求情,有你哄着,殿下肯定很快就能消气。”
“你还会怕殿下吗?”蓝宝宝皮笑肉不笑地推他一把,边往外走边道:“我看你平时在殿下面前也没什么顾忌。”
“非也非也,我和殿下那是感情好,平时话可以不用顾忌,但在公事和重要的事情上面,还是要顾忌着些的。”封巍反驳道。
蓝宝宝扑哧一声笑起来,道:“那我哪个都不沾边儿啊,你还怕什么。”
“蓝啊,我是该你太有自知之明,还是太不懂殿下呢。”封无铁不成钢地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你可以认为我是有自知之明。”蓝宝宝从容回道。
两个人拌着嘴就出了门,来到佑督卫以后,封巍直接带着她去到停尸房。
已经有两名仵作在里面验尸,蓝宝宝站在一堆白骨和一具腐烂的尸体中间,不到一刻钟就先忍不住出去到院子里等着。
约莫等了快两个时辰,她已经坐在廊檐下睡上一觉,封巍终于从停尸房里走出来。
蓝宝宝立刻振奋精神,从地上跳起来,挨到封巍身边问道:“怎么样?”
“有疑点,需要继续查。”封巍简单地回道。
蓝宝宝还想再问,封巍已经叫来一个人,把手里的尸格递过去,让他看着上面的提示去深入调查。
见此,蓝宝宝便没有继续追问。
另一边负责调查河灯的人,也终于有了眉目。
封巍带着蓝宝宝去到前厅,便听人道:“河灯乃是百姓所放,此人已经找到,现下就在外面候着,是否要提审?”
“审。”封巍揉揉眉心,脸上有掩饰不住地疲惫,但眼神还是非常炯亮有神。
他叫蓝宝宝一起坐下,不多时那卫兵就把人领进来了。
蓝宝宝定睛一看,对方是个穿着粗布衣衫的中年妇人,发髻梳理的整整齐齐,五官生的十分周正,脸上虽见老态,但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定然是位美人。
“民妇曹董氏,拜见两位大人。”
蓝宝宝一听自己竟然也被叫成了大人,不免坐立不安起来。
幸好封巍马上就开口话了,她集中精力去听,不多时便忽略掉了这份尴尬。
“昨夜护城河上那只善财童子的河灯是你的吗?”
曹董氏连忙点头,大约是想到了昨夜里护城河上发生的事情,现在自己又被叫来佑督卫,心知惹了麻烦,她紧张地身体都在发抖,俯身回道:“是民妇放的河灯,但那灯只是为了给先人祈福,愿他们来世能荣华一生,绝对没有旁的心思,还望大人能够明察。”
封巍接连问了曹董氏很多问题,一个接一个,完全不给对方多余的思考时间。
蓝宝宝在旁边看着,觉得这曹董氏是真的被吓住了,话虽然颠三倒四,但是从她的回答上来看,不像是谎。
况且封巍逼得那么紧,单从气势上就能把她压垮,她根本没有时间和心思去撒谎再圆谎。
逻辑上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以后,封巍便停止了询问,一瞧那曹董氏被他吓得已经瘫坐在地上,整个人瑟瑟发抖,不免尴尬一笑。
“蓝,要不,你去安慰安慰吧,顺便把人送出去。”封巍哀求般地看向蓝宝宝。
蓝宝宝对着他摊了摊手,走过去把曹董氏从地上扶起来,这一扶才知道,对方当真抖得厉害,腿脚都是软的,站起来以后几乎整个人都要靠她的力量来支撑。
“姐姐,没事了,我们也是例行询问,没有别的意思,您别介意啊。”蓝宝宝勉强撑住着那比自己还要高出半个脑袋的身体,趔趄着往外面走。
封巍在上面听着蓝宝宝唤对方姐姐,表情有点儿一言难尽,毕竟对方的年纪绝对可以给蓝当娘了。
曹董氏的理智已经回来,但身体还是完全不受控制,只能依靠着蓝宝宝,又觉得不好意思,赔礼道:“劳烦大人了。”
蓝宝宝莞尔一笑,解释道:“姐姐,我只是个内侍,不是什么大人。”
曹董氏仔细瞅她两眼,方才发现她穿的是内侍服饰,难怪她总觉得这位大人柔软的像个姑娘。
“对不住,是我老眼昏花了。”曹董氏再次向她赔礼。
“姐姐严重了。”蓝宝宝笑着回一句。
二人边走边,封巍等到二人走出很远以后,方才唤来旁边的人吩咐一句:“仔细调查一下曹董氏。”
“大人是怀疑她有问题?”这人刚才也在旁边听着,觉得曹董氏地回答并无不妥。
“有没有问题,得需调查以后方能确定,快去吧。”封巍朝他挥挥手。
蓝宝宝把曹董氏送走以后,刚要回去找封巍,就见对方已经走出来。
“怎么了,现在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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