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州太守傻了,他颤抖着手去看那圣旨。
真的……是真的圣旨……
这人,什么来头?
他管阮萌什么来头,反正阮萌没打算管他。
圣旨贴在太守,哦,前太守脸上,阮萌就去看灾情了。
可怜前太守只能跪在地上捧着圣旨,没有阮萌的命令,根本不敢起身。
刚才你不是看的很爽么?就跪着吧,说不定还能增加gdp。
阮萌站到此处的将军身边,拧起眉。
“情况如何?”
这位将军本只是一个小将,但是他并没有被阮萌突然的调令冲昏头脑,能分清轻重缓急。
“回大人,此处洪水泛滥,已经冲毁三处提防,这是最后一处,如果此处溃败,洛州不保!”
阮萌的眉头蹙的更深,她看着无甚东西的堤坝还有颤抖一团连个好衣服都没有的灾民,一阵火大。
救灾首先得把灾民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干净的衣物还有简单温热的吃食,这能救他们一命。
不然今天好不容易脱险,明日就一个个得病死了,有什么意义。
阮萌原先生活在天朝,自是觉得百姓的命至上,大于天。
但是在这里,所谓百姓……能活着都是不错,一村比不过一个当官人。
“为什么不让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将军愣了一下,随后道。
“姜大人他们不辞劳苦,非要过来体察民情……”
他以为阮萌说的他们,是官人。
这位将军说的有点讽刺,阮萌也似笑非笑,瞥了那一堆因为她的圣旨而战战兢兢的官员们。
“他们既然体察民情,就在这儿站着吧,洪水未去,他们哪儿也不许去!”
阮萌的声音刺透河水的轰鸣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那些人膝盖一软,有的已经倒下了。
这是哪儿来的活阎王,根本就是要他们的命那。
阮萌的目光再看向那些灾民,目光就温柔多了。
“我是问他们为何不去安全的地方?这里不是他们该呆的。”
将军愣了愣,心中一暖,但是声带无奈。
“他们的家都被冲垮了,他们无处所归只能暂且……”
他还没说完,就见阮萌笑了。
阮萌挑挑眉,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将她的眼睛洗濯的更加漆黑。
“那胖子的家够大吧,现在就搬过去。地方不够的话……我想其他大人也是愿意分忧的,不是么?”
将军眼前一亮,笑了起来。
“那可不是,太守家的地方大着,他们都去也绰绰有余。”
“恩,家大衣服肯定也穿不完,吃的肯定也吃不完。反应他也不是太守了,这些搜刮出的民脂民膏,还是还回来吧。”
“是,是。”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地交流了半天,那位胖子前太守,眼前一黑,直接倒在了地上。
不过倒地的时候下意识还将圣旨小心护着,因为这可是他的命啊。
几句交谈,这位将军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阮萌,而且他本身就是当兵的,这文绉绉的话来几句也就受不了了。
知道阮萌是真心为百姓好,所以他就说了出来。
“大人,现在最麻烦的事情是,巩固堤坝的石材不够了…采石处的巨石运过还需要时间…属下想……”
阮萌挑眉,看看那个堤坝还能撑会,又扭过头来看他。
“你想干嘛,把他们的家拆了做堤坝?”
将军挠挠头,默许。
但是阮萌否决了。
“他们家的石头虽然好,可是墙砌得紧,弄开太费劲。”
等到把那些石头挖出来,再运过来,这大堤肯定就垮了。
将军的脸上绝望一闪而过——
“唉,老天要收回洛……”
他的话没说完,却见阮萌似笑非笑。
“我要留的东西,老天也不敢收。”
“走,随我去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