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的沙漠,是和死亡很匹配的墓地。
被吸干的皮囊空荡荡地在风中飘扬,上面眼眶的位置溅上了鲜血,诡异而哀伤。
阮萌反手握住弯刀,仿佛找到了杀人的感觉。
或者说,恢复了杀人的能力。
当魔铠一具具在她面前倒下时,阮萌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急|促。
真……舒服呀……
好喜欢……
阮萌再次绕到一个魔铠身后,准备再来偷袭,这个魔铠的反应却更快,身子未动手臂上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反转到身后。
就像这条手臂被人从身后折断一般。
魔铠手臂上的弯刀毫不犹豫地冲着阮萌的脸挥舞过来,阮萌的呼吸正在加重思维有些不清晰,应敌的反应能力噌噌噌下降。
刀刃都到了她的眼前,她才开始后退。
魔铠手臂上的刀刃没有将她割裂,却斩断她额前的碎发,在她白皙的脸上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
阮萌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鲜血。
血的颜色印进她的眼中,她漆黑的瞳孔猛然一缩,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个血迹。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的很快,等到阮萌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这幅魔铠已经完全被她打倒在地,魔铠中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砂砾。
阮萌透过魔铠的缝隙,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的人被魔铠吸成了一张人皮。
阮萌呼出一口气。
还好这些魔铠只是一些低级的魔铠,只要杀了里面的人,魔铠就只剩下噬主的本能。
魔铠将其中活人的生命掠夺之后,就会因为缺乏能量而变成一幅没有生命的铠甲。
阮萌这边进行的很顺利,而铠的那边……
更加顺利。
铠甚至将左手背在了伸手,右手上的长刀真的是一刀一个小盆友!
在他前进的方向,都是魔铠的尸体。
阮萌啧啧舌,擦擦手上的血迹,跟了过去。
铠感觉到了阮萌的气息,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气息。
铠的眉微微蹙起,却没有说话,而是放慢了脚步等她。
阮萌现在已经没有了隐身的能力——她完全是靠高速移动来混淆敌人的视线。
而这是一件非常耗费体力的活,她现在的体力已经不够了,只能硬扛。
哦,不对,她不需要扛,铠会扛怪,她只要站在铠的身边就可以了。
如果此时从高空俯瞰,就能看到似大海般辽阔无垠的沙漠上,一黑一蓝两个小点正在向前方移动,而他们前面一片片的黑色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层层倒下。
魔铠中的鲜血只会染红地面,阮萌白衣依旧。
可是这些魔铠……杀不完……
风中传来了诡异的声响,似乎是笛声,又像是有人在哀嚎。
沙子里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无数漆黑的魔铠像从地狱深处钻出的骷髅,撑着手臂从地下钻出来。
银色的沙从他们身上滑落,落在他们猩红色的眼中。
又是一阵急|促的声音传来,铠猛然停下脚步。
风沙从他的眼前扬过,让他的眼前多了一层迷蒙,可是他已经发生他和阮萌……落入了一个圈套。
四面八方的魔铠乌压压的围过来,奇异的笛声响彻在诡异的沙漠,此时……这里好似地狱。
“站在我身后。”
铠扭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阮萌说,他的话却在看到阮萌的模样时……停在了唇边。
阮萌此时低着头,额前的一缕长发被魔铠削断,此时在她的面前轻轻飞扬,遮住了她脸上的神色。
殷红的血从她的唇角滴落,在她的下巴上汇聚成一滴,而后滴落到沙漠上。
可是她的唇角……却缓缓勾了起来。
这抹笑容在她的脸上……分外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