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谨还是很恭敬的模样，弓着身子，小心地和阮萌说着话。
“弟子并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想亲近一下夫子，冒犯之处，还请夫子见谅。”
南谨语句诚恳，却听得阮萌大头一抽一抽的。
她感觉自己好像被风干，被摆在台子上贡奉起来，前面还应该插点香摆点瓜果什么的。
咳咳，圣物鲲。
吉祥物鲲tat
庄周看着阮萌，阮萌看着南谨，南谨盯着地面。
就这么过了一会，南谨的声音依旧消失在空气中，灶膛内的火焰噼啪作响，包子的香味慢慢散开……
庄周才轻轻说。
“她原谅你了。以后说话做事，注意分寸。”
南谨低着头，眼中满满都是崇拜——
鲲能听懂人言，还大度地原谅了他的不尊重。
“弟子受教。”
南谨说完，恭敬地后退，站在屋内，一动不动。
庄周略显秀气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按理说，南谨已经够谦卑的……
可是他怎么还是觉得，他这个人站在这里，就那么碍事呢？
阮萌也是这么想的，她瞅了庄周一眼，两人心意共通，一起看向南谨。
南谨此时充斥在朝圣的谦卑和喜悦中，整个人身边都带着亮闪闪的金色光芒。
庄周的弟子本就是通透的人，也是和他一样，非常善于想象的人。
南谨不知道自己脑补了什么，看向阮萌的目光充满了崇拜，就像……祈愿者看着庙里的和尚菩萨雕像一样。
“先生，鲲夫子，可是饭菜有什么不可口？”
阮萌的鲲皮疙瘩起了一身。
这人……作妖啊！
庄周倒是很淡定，他摇摇头，撩起袖子拿起筷子，轻轻夹了一筷子那水煮肉片。
肉片煮的很烂，肉很多，而庄周比较满意的地方是——
他可以把这道菜倒进小家伙嘴里，不用担心她吃了筷子。
而那鱼，庄周一动没动，让南谨端回去。
“鱼有刺，鲲不宜食，你把它端回去，带给需要的人们吧。”
他怕鱼上的刺弄伤阮萌。
阮萌扭过身子，把屁屁对着庄周，小心翼翼地张开嘴，舔了舔。
她就在想啊——
鱼刺，会卡住鲲的喉咙么？
不对，鲲也是鱼，不能吃鱼。
南谨把红烧鱼端走了，阮萌用依依不舍地小眼神看着鱼，庄周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阮萌。
“那先生，等晚点弟子再过来带些其他食物。”
南谨的声音恭敬到阮萌都不适应，不过他的眼神更让阮萌慎得慌。
庄周是知道，南谨这个弟子出身名门，家里很是有些资财，平日里吃的也都是些好的食物，和他这粗茶淡饭完全不同。
只是，这也有个问题。
庄周的目光淡淡扫过南谨。
“不必了，这里你少来未好。”
南谨有些受伤，不由地据理力争。
“先生，鲲夫子为圣物，到底和人不同，食也不同，怎能让它吃不饱？先生这里简陋，连屋子都能被风吹塌，让弟子如何能放心？”
庄子反驳他，声音淡淡的，却不容置疑。
“若是真的尊重她，又怎能以自己的思想去揣度她？”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