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继深突如其来的举动,将上官玉儿彻底吓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大最大。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区区侍卫真的敢碰她!
愣怔了片刻,她猛地回过神来,拼命推他,可是怎么也推不开,他的胸膛像石头铸的,硬邦邦的,咯得人手心生疼。她抬腿踢他,可他的反应更快,直接将她推到了床上。
他俯身过来,上官玉儿到这一刻才知道害怕。她满眼惊俱,不停地往后退。身子缩到了角落里,退无可退,她抱着被子,紧紧地裹着自己,眼泪里闪烁着泪花,低低地哭泣,“别碰我……别碰我……”
夜继深倒也没有想碰她。秦淮景让他来的时候,他本来就不想来,可谁让他欠了那神经病的人情。他没办法,才来了。他现在不过是想吓吓这个女人,谁叫她打他一巴掌!
夜继深黑色的眸子里全是幽深的冷光,他上前,一把扣住了上官玉儿的下巴,“听着,没有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再有下次,我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轻饶了你!”
夜继深的话带着狠厉,上官玉儿被他吓得瑟瑟发抖。
上官玉儿以为,夜继深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可现在,她忽然清楚地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绝对不会只是个侍卫。他身上的气场,不是一个侍卫会有的。她怕他。
夜继深警告完以后,便抬起了身子,转身往门外走了去。.
门关上的那一刻,上官玉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地落到了实处。然而,眼睛看见窗棂上印出来的那个高大身影时,她的心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了下。
太可怕了。她差点……
此刻,她的心里有多害怕,便有多恨秦淮景。
她深爱的男人,竟然真的无情无义到这个地步。她真的好羡慕舒锦,为什么她可以得到他的爱,她拿走了他所有的温情,以至于,他留给别人的全是冷漠和无情。
她羡慕舒锦,同样,也恨她。恨到,恨不得她去死。
以至于,当有那样一个机会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真的动了坏的念头。
上官玉儿这辈子,其实没有真正地做过什么坏事。上次,知道舒锦是前朝余党的事情,她确实想过上报朝廷,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去,事情就被别人揭发了。所以,那一次,她是存了坏心,却没有做成坏事。
只是,这一次,她真的害惨了舒锦。以至于,很久以后想起来,她自责愧疚到彻夜失眠。
她不适合做坏事,却还是做了坏事。
事情发生在七天以后。在这之前,宫里还一片平静。
……
秦淮景登基不久,各种事情忙得他焦头烂额。
深夜,秦淮景还坐在御书房里批阅奏章,舒锦站在身后,替他揉按着额心。.
秦淮景批完一本奏折,回头,拉着舒锦坐到他腿上。
舒锦看着他眼下的青影,心疼地问,“相公,还没有批完吗?”
秦淮景浅浅”嗯“了一声,”快了。“
“要不然,明天再阅吧?现在很晚了。你看你,黑眼圈都这么重了。”
秦淮景笑笑,“明天还有明天的,今天的不阅完,明天就更多。”
舒锦忍不住叹,“你说,当皇帝这么辛苦,怎么还有那么多人拼命地想当皇帝呢?”
“谁知道呢,老实说,我都想把这皇位给扔了,不堪重负啊。”
舒锦嗤嗤地笑,“我真想把你带回我们家乡去。”
“你们家乡?”
“是啊,我想回去,可一直找不到回去的路。”
秦淮景听见她说想回去,脸色瞬间沉了,他紧紧地箍着她的腰,语气沉沉地道:“你还想回去?舒锦,你舍得我吗?”
“舍不得啊,所以我说想把你一起带走。我们那里没有战争,没有皇家之争,兄弟相残,比这里不知道好多少倍。”
秦淮景沉默了一会儿,摸着她的脸,“那你记着,如果你找到了回家的路,一定要带上我一起走。”
舒锦坚定地点点头。她才舍不得离开他,一个人走呢。
秦淮景是真不愿意做皇帝,哪怕他现在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上,依然感受不到权力地位所带来的所谓的心理满足感,反而觉得高处不胜寒。
好在,还有舒锦陪着他。
秦淮景在舒锦嘴上亲了亲,“你先到里面去睡吧,我弄完了再进来。”
舒锦摇头,从秦淮景的腿上起来,“我不,我陪着你一起。我帮你研磨吧。”她说着,绕到书房前面,撩起袖子便开始帮秦淮景研起墨来。
红袖添香,秦淮景温润地笑了笑,执笔又开始批阅奏章。
时间愈发晚了,舒锦一边研磨一边打起了瞌睡。脑袋一垂一垂的,几乎要垂到桌子上,眼睛眯着,差不多已经睡着了。
秦淮景抬起头来时,看见舒锦困得不行了手里也还握着墨块,机械地缓缓磨着。他心疼不已,站起来便将舒锦抱入怀里。
舒锦瞬间醒了过来,看见自己在秦淮景怀里,忙问:“忙完了吗?”
“是,忙完了。走吧,睡觉。”说着就将舒锦抱了起来,往里间走。
舒锦实在太困了,头一沾上枕头,很快便睡着了。
她这一觉睡得格外沉,醒来的时候,秦淮景已经下早朝回来了。
秦淮景坐在床边温柔地摸着舒锦的脑袋。舒锦悠悠睁开眼睛,脑袋挪到秦淮景的腿上,“下朝了?”
“是啊,下朝了。”
“今天会忙吗?”
“怎么了?”
“我想出宫,可以吗?我们,出宫走走,好不好?”
秦淮景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好。你起来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宫。”
自从秦淮景做了皇帝,舒锦还是头一次心里终于升起了一点期待。
她真的很讨厌这个牢笼一样的皇宫,她好早就想出宫走走了。以前秦淮景没做皇帝的时候,他们俩经常出门散步的,晚上还可以手牵手地逛夜市?哪像现在,除了御花园转转,几乎没有地方可以走了。御花园很大,可转久了也就那么那样,闭着眼睛都能分清东南西北了。
她起身收拾,秦淮景也换了便服,两个人乘着马车,缓缓朝着宫门口行去。
……
上官玉儿对夜继深越来越怕了,怕到,他要和她一张桌子吃饭,她都同意了。
然而,他坐在她对面,实在有点难以下咽。
这男人就不能稍微和颜悦色一点吗?他那张脸,像冰块似的,几乎要将她冻僵了。
她看他一眼,他就给她一记冰冷到极致的眼神。
上官玉儿吓得急忙垂下眼。
夜继深哼了一声,“好好吃你的饭,再看我一眼,你会后悔的……”他盯着她,眼里带着一丝暧昧之色。